為官一任,如何造福一方?是為自己立碑,還是“為生民立命”;是急功近利,還是著眼長遠;是注重不顯山露水的“潛績”,還是做大轟大嗡的“政績工程”?對這樣一個古老而常新的命題,不同的領導干部會給出截然不同的選擇。
谷文昌,福建省東山縣原縣委書記,已經(jīng)去世34年,然而每到清明,當?shù)匕傩杖詴园l(fā)前往祭奠?!跋燃拦裙?,后祭祖宗”已經(jīng)成為一種習俗。谷文昌主政東山縣 10年,無論是治理風沙還是修建水庫,做的都是投入多、見效慢,前人栽樹,后人乘涼的事情。有人說,“谷公”的政績似乎并不顯赫,其為政風格甚至顯得有點 “傻”,過于保守。然而,正是這些看似平凡的舉動,卻留下一個美麗富饒、政通人和的海島,長久造福當?shù)匕傩?。群眾對“谷公”的懷念和愛戴久而彌篤,成為一 座永不褪色的豐碑。
與谷文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,一些領導干部迫切想在自己任期內(nèi)盡快干出成績,大搞華而不實、勞民傷財?shù)男蜗蠊こ?。曾?jīng)的明星官員仇和就是一個典型。他在擔任 江蘇省沭陽縣委書記時,強令離馬路比較近的住戶把房子拆了重建,若不愿意拆,政府就出動推土機將房屋推倒。到昆明后,他又下令一年種 300萬棵樹,6條地鐵線同時開工,意圖在短時期內(nèi)將昆明建成花園式國際大都市。這些看似大手筆的政績單,盡管顯赫一時,但根本經(jīng)不起時間和民心的檢驗。
谷文昌與仇和都是主政一方的領導干部,都想干出一番事業(yè),但他們的動機、心態(tài)和方式大不相同,結局自然迥異。前者“不帶私心搞革命,一心一意為人民”,后 者為自己邀功、請賞、揚名,處處算計得失。前者擁有“功成不必在我”的胸懷,靜心沉潛累積為政之德,甘做打基礎利長遠的事情;后者浮躁不已,一心造聲勢、 求影響,為搞政績工程不惜犧牲群眾利益。前者心中有民、敬畏規(guī)則、依法用權、堅守底線,后者無視民意、蔑視規(guī)則、強勢任性、突破底線。前者是政聲人去后, 豐碑在人間,后者是曇花一現(xiàn),最終倒在不法商人的“圍獵”中。
這一切不同歸根結底源于不同的政績觀。是為群眾辦實事、辦好事,還是為自己謀求升遷的資本?政績觀就是一面鏡子,映照出一名領導干部的宗旨意識;政績觀也 是一把尺子,衡量出一名領導干部的精神高度。每一任領導留下些什么,無不是其政績觀的外在體現(xiàn)。沙桐、林場、木麻黃代表焦裕祿、楊善洲、谷文昌的精神,強 拆亂建、政績工程則是仇和、季建業(yè)等人的標簽。在鏡子和尺子面前,他們的境界、情懷一覽無余,高下立判。
為地方經(jīng)濟社會發(fā)展,為一方百姓造福,領導干部追求政績本無可非議,但前提是應“追”之有道。這個“道”,就是“民之所好好之,民之所惡惡之”,就是心里 裝著百姓,真心實意為群眾辦實事、做好事。宋代名臣歐陽修在做地方長官時,崇尚不擾民的治理之道。他在任時老百姓覺得方便,離任后也深為老百姓懷念。反觀 那些偏離了“道”的官員,無不是在折騰百姓中黯然收場。
當前,“四個全面”已經(jīng)上升為治國理政的戰(zhàn)略布局,各級領導干部尤其要全面理解“四個全面”的深刻內(nèi)涵,樹立正確的政績觀,既要有強烈的進取心,又要克制狂熱躁動,多一點平常心,讓群眾有實實在在的獲得感。(趙林)
(中國紀檢監(jiān)察雜志提供)
